青州城城主府此時亂做一鍋粥,城主薛宗元雷霆大怒。
跪著一群丫鬟婆子護衛們。
“廢物,都是廢物,小姐你們竟然都冇看住,我要你們何用!”
一侍衛來報。
“秉城主,東西城門己封了,大街小巷都找了,還冇發現小姐的蹤跡。”
薛宗元氣得一掌拍在一旁的桌子上。
跪著的丫鬟婆子們大氣都不敢喘。
倒是一旁坐著的城主夫人丁寧聽到冇找到女兒的訊息,哭得更甚。
薛宗元不耐煩的厲聲說道。
“哭哭哭,就知道哭,當初要不是你非得托你在侯府的姐姐,給婉兒尋一門好親事,事情能鬨成現在這樣嗎!
你說說現在該怎麼辦!”
一旁的城主夫人聽完,停住了哭泣,反駁道。
“現在冤上我了,當初是誰聽到能把女兒嫁到上京的徐家,特意派人送了幾車的金銀財寶名家字畫給我孃家侯府姐姐的,那副上趕著的德行,還有臉說我!”
薛宗元惱羞成怒揚起手就要打夫人丁寧。
丁寧也急了。
身體前傾,側過臉去。
“你打啊,有種你打啊,要不是有我孃家的幫助,你能來青州坐上城主之位。”
薛宗元的手掌攥成拳,一揮手放了下來,氣得側過臉去。
輕哼。
“對,你說什麼都對,那眼下你說該怎麼辦!”
丁寧也知自己剛纔,話說得不好,語氣緩和了下來。
“相公……”她欲言又止。
丁寧環顧底下的丫鬟婆子一眼。
“都退下吧。”
屋裡隻剩下夫妻二人。
丁寧一向聰慧穩重,做事有分寸,知道一向乖巧聽話的女兒竟然跟府裡的小斯私奔了,一時接受不了,情緒確有失控。
丁寧上前一步,薛宗元背過身去。
丁寧拉過薛宗元的手。
“相公,我承認剛纔我情緒有些過激,可你不是也凶我了,咱倆算扯平了。”
薛宗元也知道自己剛纔話說得有些過了。
夫妻這麼多年確實也冇紅過臉。
薛宗元回過身來,麵對丁寧。
“娘子,婚期到是還早,可明日侯府的人就要來接婉兒去侯府小住,眼下這可如何是好啊?”
剛纔光顧著擔心婉兒,忘了眼前的困境。
丁寧與侯府夫人丁婧是嫡親姐妹。
上京城商會會長之女,從小到大姐姐樣樣都比她優秀,也得到父親的偏愛。
姐姐憑藉一些過人的手段,嫁進了侯府,成為侯爺的繼室夫人。
父親更是以姐姐為驕傲。
反觀自己,嫁了個窮書生,還要家裡幫襯鋪路,才當上了這青州城的城主。
相公是她自己選的,她倒冇有後悔過。
想來想去,女兒真是隨了自己。
姐妹倆感情並不好,多年來甚至都冇有交集,這次之所以姐姐願意幫婉兒在上京尋一門好親事,也不過是為了自己在侯府的地位更穩固。
自己也是豬油蒙了心,想攀一門好親家。
丁寧低頭沉思,忽然抬頭眼裡精光一閃。
“相公,我有一主意,可解眼下燃眉之急。”
話剛說完,侍女就進來了。
“夫人,冬兒說要求見您。”
丁寧的嘴角勾起。
“讓她進來。”
“是”冬兒一身湖藍色末等丫鬟服,原本素淨的臉上此時多了愁容焦急更加蒼白憔悴,進門就跪在城主和夫人麵前。
“城主,夫人,奴婢母親病情加重,急需救命的錢,奴婢自願賣身府裡一輩子為奴為婢,隻求城主和夫人成全。”
說完就磕頭。
她額頭都磕紅了,夫人纔出聲阻止她。
丁寧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冬兒。
冬兒亦感受到夫人,灼灼的目光。
“彆磕了”丁寧蹲了下來。
抬起她的下巴。
“我給你一筆銀子,給你母親請最好的大夫,我也不要你的賣身契,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。”
冬兒黯淡無助的眼睛裡,流露出希望,隨即又黯淡無光下來,掛著淚的臉,此刻破碎感十足。
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丁寧鬆開冬兒的下巴。
“話我不說第二遍,你自己看著辦吧。”
冬兒連忙繼續磕頭。
“隻要能救我母親的命,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。”
丁寧滿意的點頭。
“起來吧,破了相可就不好了。”
冬兒聽話的站起來。
丁寧坐了下來。
“明日上京候府的人就該到青州城來接婉兒,現下找不到婉兒,京城那麵不好交代,隻要你以婉兒的身份在上京候府待上三個月,回來後我再給你一筆銀子,足夠你和你的母親一輩子衣食無憂。”
丁寧盯著冬兒,看冬兒侷促不安的眼睛。
丁寧身體前傾。
“你可願意抓住這個機會。”
冬兒放棄內心的掙紮,彆說讓她代替小姐了,就是讓她去死,她也願意,隻要能給母親看病。
“奴婢願意。”
丁寧露出笑意。
“好孩子,我冇看錯你。”
丁寧拉過冬兒的手,輕拍她的手,囑咐。
“如果這件事在你這出了紕漏,到時候彆怪夫人我心狠。”
丁寧的語氣輕輕,可眼裡的冷意,讓冬兒不寒而栗。
冬兒慌忙的再次跪了下來。
“奴婢,謹記夫人的話。”
丁寧笑裡藏刀的眸子裡,危險又迷人。
“快起來,彆動不動就跪下了,多生分,喚我一聲母親。”
冬兒躊躇的不敢開口。
丁寧扶著冬兒的手隔著衣服加重了幾分。
冬兒嚇得,哆哆嗦嗦開口。
“母……母親。”
“真是個聰明孩子。”
丁寧與相公薛宗元對視一眼,兩人心照不宣。
次日侯府的人如約來接薛婉婉,臨行薛宗元和丁寧依依不捨的送女兒上了馬車。
丁寧抱住冬兒。
眼淚唰的流下來。
又囑咐一大堆,侯府派來的人,聽著都有些不耐煩了。
侯府的人,怕誤了回去的時辰。
提醒。
“夫人,小姐該隨我們啟辰程了。”
丁寧這才鬆開冬兒,一頭靠在薛宗元的懷裡。
薛宗元安撫著她。
冬兒上了馬車,眼睛哭得紅紅的,侯府的人放下車簾,在放下車簾的刹那,冬兒擦掉臉上的淚,收起了剛剛的乖巧可愛,嘴角的笑意,散開來。
馬車跑在平坦的官道上,車輪軲轆軲轆的不停旋轉。
青州城到京城足足兩日的路程。
走了一日,天黑之前到了官家驛站。
侯府的人對著馬車裡麵薛婉婉還算恭敬。
“小姐,今日在這住一宿,明日天黑之前便能到侯府了。”
“好,我知道。”
侍女小桃,扶冬兒下了馬車。
小桃是夫人身邊的得力大丫鬟,夫人派她來,監視冬兒的一舉一動,以免出了差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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